不会钓鱼的吟游诗人

你我不过浮尘三两,而爱会被镌刻在时光之上

【一期鹤】乱花浅草(试阅)

•一期鹤
•阴阳师一期X式神鹤
•人物属于刀乱,OOC属于我
*半架空  

——

    二月,五条东京极的一座院落里,本应三月末才开的八重樱,正灿烂得开着。

    一层叠着一层的薄红,四五朵簇拥成一团悬垂开放,花梗连着枝末,枝干不堪重负被压得垂下了头,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
    盛开的花蕾都被别在了枝头,重重叠叠的花瓣配着翠绿的叶芽,密密麻麻地遮挡着后面待开的花苞。

    风一吹过,薄红色的花瓣便落了下来,落到了树下新冒出来的夏至草上。

    尽管不合时节,但这景色是美丽的。

    除了这八重樱,高雅的水仙、秀丽的迎春,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花次第开放,庭院里尽显一片春意盎然。

    但庭院的主人并不在这里。

    平安京朱雀大街的尽头,走过朱雀门,就进入了皇城。进入皇城后,再直走一段路,穿过应天门,跨过会昌门,便是天皇与大臣开朝会议政的地方。

    天皇坐在太极殿内,隔着帘子,听着龙尾坛上的殿上人轮番质询结野。

    离那次天皇在御所遇袭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,主动承担调查此事的结野却一直没有拿出结果。

    殿上人之外的官员都坐在了太极殿前的石子地上,对结野的事唏嘘不已,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那座庭院的主人也在那,旁人看去是一副专注认真的样子,并不敢打扰。

    但这只是表面。

    元日过后,春季到来,天气逐渐回暖,春风拂面,非常适宜在早上醒来之后来再睡一场回笼觉。

    显然,有官职在身的人是享受不了这样的舒适的,只能早早的爬起来,去到宫中,参与朝会。

    朝会谈的内容十分烦闷,加上昨晚外出夜巡,睡得并不充足,身旁官员絮絮叨叨的声音入耳,像是催眠曲,让人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给自己贴了一张幻视符,一期便闭上了眼睛,开始补眠。交杌对于他的身高来说刚刚好,腿不用曲着,手肘就支在腿上,手撑着头,虽然有点累,但也能睡得安稳。

    “一期大人,一期大人。”不知睡了多久,耳边就听到了有人在唤他,本不想理会,却感受到了肩膀被重重一拍,瞬间便从睡梦中惊醒。

    睁眼一看,便发现旁边的官员和殿上的大臣都在看着他,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处理。

    “师实在问你,对于操纵式神攻击天皇的事,有没有什么看法。”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,提醒着他朝会的进度。

    快速思索了一阵,一期解开了幻视符,站起来回答道:“臣认为,操纵式神的人已经死去,查无可查,所以结野大人才会一无所获。”

    “已经死去?”

    “能操纵式神攻击圣上,就必定要向式神下咒。式神还没能成功袭击圣上就被砍杀,咒起不了作用,下咒者必定会遭反噬。所以,臣认为操纵式神的人已经死去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天皇点点头,然后对跪在中央的结野说道,“既然是这样,那就不能怪你了,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结野向天皇行了一礼,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,耳边是朝臣在对自己的窃窃私语,羞愤不已,不由得狠瞪了一期一眼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摘了早花?”

    “这......怎么说?”

    一期坐回到交杌上,重新给自己贴了一个幻视符,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突然出现的式神。

    鹤丸现在是隐身的状态,抱着寄身用的朱红色的太刀,毫无顾忌地直接坐在了石子地上,跟一期交谈。

    “你们雄性人类瞪人,不就是瞪情敌和女婿吗?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一期被鹤丸这一问,弄得不知如何回答。

    自从鹤丸成为了式神,能在普通人面前显形,就变得更加活跃了,像是要把几百年累积起来的对人类世界的疑问都一并解决,不断地观察人类,经常说出惊人之语。

    “您在胡说什么呢?”一期忍不住扶额,“我每晚都跟您在一起,哪有去摘什么早花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说也是。”

    一期有夜巡的习惯,毕竟隐藏在平安京里的妖怪都是晚上才出没,夜晚才能更好的探知这些妖物的动向。

    鹤丸成为了他的式神之后,也跟着他去夜巡,于是每晚他们都会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您不再睡一会吗?昨晚可是很晚才休息。”昨晚夜巡到左京的时候碰到了一个鬼祟的身影,一路追踪到贺茂川,才发现是一只迷路的莺妖。

    送了莺妖回家,两人才回到宅邸睡觉,可惜睡不了多久,就要去朝会了。

    “就算是几夜不睡,对我都没多大问题。倒是你,体力那么差,中途就倒下了。”

    “实在是非常抱歉,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在回宅邸的途中,一期就在牛车上睡着了,还是鹤丸把他搬回的房间。

    “咳咳。”鹤丸还想继续说,就被一阵咳嗽声打断了。

    转头一看,是坐在前面的贺茂,睡眼惺忪的样子,显然刚刚也是在贴幻视符睡觉。

    现在已经醒来了,正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们,嘴巴张开又闭上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贺茂大人是有什么事吗?”一期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有没有,你们继续。”贺茂犹豫了一阵,最终还是摇了摇头,转回身子听殿上的天皇说话。

    “说起来,你说操纵式神的人已经死了,是真的吗?”天皇遇袭的事把鹤丸牵涉了进去,所以他也对这件事特别关心,时不时就跑来朝会看看有没有进展。

    “不一定,只是有这个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结野大人找不到那个人,有可能是那个人已经死了,也有可能只是暂时隐藏起来了。”

   “是见到事情败露,所以隐藏起来了吗?”

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“那之后还会出来的吧。”

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“那为什么要说已经死了?”

   “让圣上一直记挂担忧着也不好。”

   “你是想私下调查?”

   “这样就不会打草惊蛇了,而且......”一期停顿了一下,然后转眼看向结野所在的地方,“我有一个不怎么好的猜想。”

    “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还没有证据,还是先不说了,希望只是我想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两人停止了话题,但朝会还没结束,鹤丸坐着无聊,抱着刀从地上起来,翻过墙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。

    一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墙边,一阵暖风吹来,把困倦又吹回来了些许,打着呵欠,回头就看到贺茂正神色怪异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贺茂大人?”

    “一期大人,晚上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。”贺茂拍上他的肩头,语气显得颇为语重心长。

    一期不知道贺茂为什么会这样说,只当他是知道了自己每晚的夜巡,便谦让的道:“我会的,感谢贺茂大人的关心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年轻,别熬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......”

    两人聊了一会,又各自贴着幻视符,睡过去了。直到朝会结束,众人收起交杌,准备回到各自的寮办值班。

    在进阴阳寮前,一期又碰到了结野,于是又被狠瞪了一眼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没有摘了早花吗?”鹤丸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,突然出现在他身边,语气中带着调侃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一期无奈掩面,跨进阴阳寮,往自己办公的地方走去。

    “那你之前跟他有什么过节啊?”鹤丸跟在他身后,双手插外套的袖子中,还是处于隐身的状态——没有特殊情况,在宫中不得现身,这是他跟一期约定好的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,虽然都是供职在阴阳寮,但我跟结野大人并没有多少接触。”即使是这样说,但一期还是在开始回想跟结野有过的接触。

   “难道是当初做阴阳得业生的时候?”

   “发生了什么?”

   “阴阳得业生是阴阳师的候补,我和结野大人是在同一时期担任的得业生,那时候阴阳师的职位有空缺,要从我们两个之中挑选。”

   “你打败了他,被选上了?”

   “当时贺茂大人担任着阴阳博士,由他负责选人,因为贺茂大人比较赏识我,就把我选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结野就记恨上你了?”

    “结野大人不是如此小气的人,后面阴阳师再有空缺的时候,贺茂大人就把他选上了,而且已经相隔多年,不至于记恨到现在。”

    “这可说不定,人类的心思是最难揣测的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已经到了办公的地方,鹤丸的怀里一阵翻涌,然后从外套里冒出了一颗头。

    “喵——”那是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,眼睛是蓝色的,愣愣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。

    “这只是?”一期看着那只猫,觉得它有点眼熟,仔细想了想,终是想起了猫的主人,“这不是圣上养在清凉殿的猫吗?”

    “对,我就是在清凉殿抓到的。”鹤丸抱着猫,手胡乱地抚摸着它,把女官悉心打理好的柔软毛发弄得一团糟。

    “喵~”原本就蓬松的毛发,现在更加膨胀了。

    “您快还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等你值班结束,我就还回去,不然太无聊了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一期很无奈,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只猫。

    “你要摸吗?”鹤丸把猫递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“......要。” 一期犹豫了片刻,还是接过了猫。

    这只猫可没什么机会可以摸。

    两人就坐在那里,手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抚摸着。

    “鹤丸殿能在普通人面前显形后,就一直很兴奋啊。”

    “有吗?”

    “嗯,感觉您对各种地方各种人都充满好奇,会想去集市,会跟集市上的人交流,会想跟着来大内,会想跟着去夜巡,会想做很多事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显形过啊。”

    “从来没有吗?”

    “嗯,几百年来,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类,我就在他们身侧观察他们,我想跟他们接触,但他们看不到我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......很无趣吧......”

    “当然!你们人类只有几十年的人生,有亲人、朋友、爱人陪伴着你们,也有觉得无聊无趣的时候吧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们这种拥有上百年生命的妖,独自行走在世上,无聊无趣可是时时刻刻的啊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......”抚摸毛发的手停了下来,引起了猫的不满,反而主动蹭起了他的手。

    “我靠着观察人类去摆脱那种无聊无趣,而现在能被人看见,这就更有趣了啊!怎么能不让我兴奋呢!”

   “鹤丸殿就没有遇到过能看见您的人吗?”

   “有啊,我也有遇到能看见我又不怕我的人,他们也愿意代替我去完成一些事情。但是......”

    “但是?”

    “跟人类接触这样的事,还是自己亲自来比较有趣啊。”

    “您是觉得人类很有趣?”

    “难道不是吗?人类可是我见过的最矛盾的存在。在外文质彬彬的人,回到家会打骂妻儿。生活贫困的人,却愿意把好不容易获得的饭食分给一直陪伴他的老狗。不觉得很有趣吗?”

    “的确很有趣,人类的这些矛盾会让人类自身都充满疑惑。”

    “对吧!所以很想亲自体验,亲自问一问。只能在一旁观察的话,也会有觉得无趣的一天,若是能亲自接触,那就有趣了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唐国的白乐天有过这样一句诗‘乱花渐欲迷人眼’,大概就是指我现在的感觉吧。”

    “鹤丸殿现在是沉浸在‘乱花’之中吗?”

    “能被普通人看见,能亲自跟人类接触,这是我从没体验过的乐趣啊!所以在我失去兴趣,从这‘乱花’中脱离之前,就拜托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真是......荣幸之至。”

——END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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