•一期鹤
•阴阳师一期X式神鹤
•人物属于刀乱,OOC属于我
*半架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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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的出云大社,有微风徐徐地吹着,枝叶与枝叶摩擦,发出飒飒的声音。
皎洁的满月照着通向神社的路,照耀到了鸟居上,在神道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。
交谈的声音通过风传来,穿过了鸟居,进入到了神域,在这八月十五的月见之日,神社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。
“没想到解决完事情,就已经这么晚了,完全不够时间赶回平安京。”
“那也是没办法的事,出云国离平安京本来就有点距离,即使我们能很快解决那个妖怪,也还是要在这里逗留一晚的。”
两道身影出现在鸟居前,共同被满月的清辉笼罩着,却只在地上留下一道被拉长的影子。
听他们之间的交谈,并不像是来参拜的。
“我去捡些枯枝当柴火,一期你一个人在这里要注意安全。”
“虽然我的灵视之力在减弱,但也不是不能对付这些鬼怪的,所以请您放心,鹤丸殿。”
“那也是,阴阳师总有意想不到的方法来保护自己。”鹤丸点点头,转身就跃进了神社旁的森林里,去寻找落下的枯枝。
一期目送鹤丸离去,随后抬头看着面前巨大的鸟居,合掌参拜了起来。
前几日,夜空的星象出现了异动,让阴阳寮里的阴阳师好一阵子忙活。贺茂大人进行占卜,便算出了出云国有异象。
出云是诸神的故乡,即使现在八百神明分散在了日本各地,但每年十月,还是要聚集在此议事。
因为神明外出,所以十月被称为神无月,但对于出云来说,便是神有月。
即使如今只是八月,还远不是神明集会的时候,但神之故乡有异动,还是受到了不少关注,天皇更是充满担忧,于是便派了一期来查看,作为式神,鹤丸自然是跟着来的。
两人解决了作乱的妖怪后,发现月读已经掌管了天空,圆月也已爬上了夜空。经过一番商量,两人决定到出云大社露宿一晚。
沿着神道一直往神社里走,远处的八云山在视野里逐渐放大。宛如通天塔般的主殿耸立在山前,神殿与殿前的长梯在夜色与山阴的遮掩下若隐若现,就跟住在里面的大国主大神一样神秘。
在神社里露宿,总有冒犯神明的意味,特别是出云大社里住的并非一般的神明,该有的参拜礼仪要一个不落地做足。
在主殿前再次合掌参拜,把该有的礼数做足之后,一期在离主殿最远的一座小神社里,找到了一片空地,把早已备好的干粮拿出来,等着鹤丸回来。
也没等多久,鹤丸就抱着一堆枯枝出现了,带着灰尘的树枝也没在他的白袍上留下灰印,朱红色的太刀安稳地挂在腰间。
一期接过枯枝,熟练地搭出了一个架子,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符咒,念完一句简单的咒语,架子上就冒出了火。
鹤丸把插好的蘑菇架在火堆上,蘑菇是他们在平安京的时候备好带来的,以往在宅邸里都是用锅烧煮,但现在在出云,也只能靠火焰烘烤了。
火堆升起的火光照亮了小神社里的这块空地,也驱散了不少夜晚的阴冷。
“要是有酒就好了。”鹤丸叹息道,“一期你能变出酒吗?”
“抱歉,鹤丸殿就忍耐一下吧。”一期无奈,阴阳师的确拥有施展阴阳术的能力,但也不能做到凭空变出东西来。
“今天可是月见节。”鹤丸望着天上的满月,不满地道,“怎么可以没有酒。”
“神社里是不会供奉酒的,即使供奉了,那也是属于神明的贡品。”一期思索了一下,终是把身边的水壶递给了鹤丸,“不如鹤丸殿就把这个当成酒,渡过这一晚吧。”
鹤丸盯着那个水壶,眼神里充满嫌弃,环顾了附近一周后,突然兴冲冲地跑走了,留下一期在火堆旁一脸茫然。
给蘑菇翻个面的功夫,鹤丸就回来了,手里拿着一壶酒,还有两只酒杯。
“酒哪来的?”
“借的。”
“找谁借的?!”
“神明啊。”
“诶?”
一期正茫然着,就见鹤丸身后多了一个身影,穿着花纹秀丽的单衣,眼睛被纸挡着,周身正泛着淡淡的光。
“你们在烤蘑菇啊,分我一点吧,我拿更多的酒跟你们换。”神明一开口就是清脆的女声,看到火堆上正烤着的蘑菇,兴奋地说道。
“不行,我们只带了两人份的。”鹤丸很干脆地回绝了,语气熟稔,像是多年的好友。
“你一只妖也不需要吃吧,你那份分我一点也可以吧。”
“神明不也是不需要吃的吗?”
神明见鹤丸这里行不通,便来到了一期面前,蹲在他身边,试探着道:“人类,分我一点烤蘑菇,我拿鱼跟你换怎样?是山下的平民今天上的贡品,很新鲜的!”
大概是这样的神明打破他的常规认识,一期只能呆呆地点点头,让神明欢呼着消失在他面前。
“诶?”
“她是回去拿鱼了。”这时候也没得讲究什么,鹤丸直接盘腿在一期身边坐下,把酒壶和杯子摆在地上,开始自斟自饮,“你怎么可以答应给她蘑菇。”
“毕竟是神明大人。”
“就算不给她,也不会怎样。”
一期无奈一笑,看向地上的酒壶,好奇地问:“这里的人竟然会给神明贡酒?”
“不,神社贡的也是水,只是那个神明喜欢喝酒,就把上贡的水变成了酒,存起来喝了。”
“鹤丸殿跟这里的神明认识?”
“认识啊,几十年前见过吧。”鹤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送到唇边慢慢地喝着,“她是长住在这里的神明,在‘结姻缘’上面很有一手,所以有很多信众。”
“结姻缘吗?”
说到这里,鹤丸一顿,然后压低了声音对一期说:“其实就是喝多了随便拉的姻缘,没想到成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
正说着,神明又出现了,手上托着盘子,上面摆着酒还有鱼,随意地在他们身边坐下。
“出云这里靠海,平民都靠捕鱼为生,所以来上贡的都是鱼,吃多了总想换换口味,你们带了蘑菇真是太好了!”
一期自觉地拿起多余的树枝把鱼插上,然后架在火堆上,蘑菇已经烤好了,拔出了一枝递给了神明。
神明接过,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,之后更是意犹未尽,又吃了好几枝。
“已经足够了。”一期再递来一枝的时候,神明拒绝了。
“诶,已经够了吗?”
“本来就只是解解馋而言,不需要吃饱。”神明站起来,拍了拍单衣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,“我的神社虽然小,但也有偏殿,你们可以去那里休息。”
“感激不尽......”感谢的话还没说完,神明就已经消失了,让一期噎住了话语。
“她就是这样的,或者说,其实许多神明都是这样的。”酒壶里的酒已经喝完了,鹤丸毫不犹豫地向神明留下的酒壶伸出手,倒出了半杯放到了一期面前,“虽然只是由水变成的酒,但终究是经过神明之手,味道还是比人类的酒好,你可以尝一尝。”
鹤丸这话说得没错,从酒壶中溢出的酒香就知道这神明的酒与人类的不同,但一期还是没有拿过酒杯,酒量不好的人在面对从没尝试过的酒时还是不尝为妙,万一醉了,这鱼也没人烤了。
被火燃烧着的枯枝发出噼啪的脆响,架着的鱼也慢慢散发出了熟肉的香气。青烟从火堆里徐徐升起,散在了风里,也模糊了头上的圆月。
“‘昔年八月十五夜,曲江池畔杏园边。今年八月十五夜,湓浦沙头水馆前。’”①
“是乐天的诗啊。”鹤丸饮着酒,看着天上的满月,感叹道。
“这里看到的月跟平安京看到的月是同一个吗?”
“月读只有一个吧,那么看到的月就是同一个啊。”鱼已经烤好了,鹤丸拔出一枝,慢慢地吃着,“你是想平安京了吗?”
“没有,平安京里面其实没什么值得我挂念的。”
“那你在想什么呢?”
“月读只有一个,所以无论在哪里见到的月都是一样的,但是月每年照射的光景却是不一样的。”火堆的火暗了一点,一期拿树枝拨弄着,又开始旺盛了起来,“去年的月见我在清凉殿看着他们塞和歌,今年的月见我却是在出云里,那么明年的月见,我又会在哪里呢?”
“哈哈哈,你们人类总爱想以后的事情。”
“因为世事无常啊,鹤丸殿。”一期用手撕扯着枝上的鱼肉,“人的一生本就短暂,谁都希望能顺遂的活下去,会去思考以后发生的事情,那也是理所当然的。”
“妖才不会去思考这些,在我们看来,今年跟明年并没有多大区别。”
“你们就不会担心失去什么吗?”
“生命那么长,会失去什么是注定的。今天见过的妖可能百年后就见不到了,昨天见过的人几十年后也不会再见到了。这种注定的东西,怎么担心也没用吧。”
“这听上去感觉真不好。”
“这是妖生常态。”
“那我呢?”
“诶?”
“要是我不在了,鹤丸殿会有什么感觉呢?”
“......”
“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?”
“也不是难回答,只是在你这个年龄问出这个问题,不太符合我对人类的认知。”
“您对人类的......认知?”
“在我的认知里,这个问题都是上了六十岁的人类才会问的。”
“哈哈哈哈,那在您的认知里,我这个年龄的人类会问什么问题呢?”
“这个年龄的人类,不应该抓住刚刚那位神明,去求结姻缘吗?特别是你这种‘照他几许人肠断,玉兔银蟾远不知’的人物。”②
“......”一期正吃着鱼,就差点被鹤丸这句话噎到,咳嗽了几声,顺了气,无奈地问,“这是怎么得来的?”
“难道不是吗?明明经常收到各家小姐送来的和歌。”
“......” 一期很无奈,“收到的和歌里,有相当一部分是给您的。”
“嗬?是这样的吗?哈哈哈哈。”
鹤丸竖着右脚,手肘搭在膝上,手里正随意地拿着已经见底的酒杯。
出云的月见,月见的清辉,天空晴朗得能清晰地看见云絮与繁星。
出云的神社,神社的星火,大地安静得能清楚地听见朗笑与心跳。
“‘照他几许人肠断,玉兔银蟾远不知。’”一期终是拿起了酒杯,垂下眼,慢慢地饮着,“这句诗是形容您才对。”
“毕竟我长得好看。”
“......”
鱼也好,蘑菇也好,都已经吃完了,两人各自饮着酒,气氛安静了一会。
“关于你那个问题......”
“嗯?”
“我也还是拿乐天的诗回答吧。”侧身给一期空了的酒杯装上半盏。
“‘诚知亦有来年会,保得晴明强健无。’”③
——END——
①②③都是白居易的诗
•只是有一个梗没有写,现在补回来,没有收进本子里,所以也不算是试阅,就当个毫无感情戏的小番外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