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钓鱼的吟游诗人

你我不过浮尘三两,而爱会被镌刻在时光之上

【一期鹤】以名为咒(废稿)

•一期鹤
•阴阳师一期X式神鹤
•人物属于刀乱,OOC属于我
*半架空

——

  夏夜里的平安京,迎来了一场甘霖,还吹起了凉风,一阵接着一阵的。

  轻柔的牛毛细雨,带着风,把白日余留的暑气都打散了,闷得将要窒息的人们终于得以解脱,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。

  风雨来到了一座庭院,从一个人的身边拂过。

  这人独自坐在庭院的外廊里,斜靠在一栋廊柱上,右脚屈起,脚边是常用的银色太刀,另一只脚又随意地置在廊外,脚上黑色金边的厚底鞋履若有若无地轻点着廊下的草地。

  右肘放在膝盖上,手里拿着酒壶,正缓缓地往酒盏里倒着酒。雨滴乘着这趟风,降落到他的羽织上,一瞬间就融进了这雪白的织物里,了无痕迹。原是要落在他发丝上的雨,在将要到达的时候,又搭上了另一趟风,消散在这股风里。

  酒盏里迎来了几滴雨,不禁泛起了圈圈涟漪,外廊上的人对此毫不介怀,和着这甘露,把杯中物都饮尽了。

  雨变大了,连同着风也大了,不再是乖巧地在廊外行走,而是化成了顽皮的孩童,直接冲进了外廊,把廊沿的木板弄得湿漉一片。

  廊上的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依旧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这和进了雨水的酒,任由雨水把裤腿打湿,紧紧地贴在身上。

  亮眼的金色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庭院,注视着这一场风雨。

  池子里的未草是早上开的,白色的狭长花瓣一层叠着一层,黄色的花蕊还沾着朝露,静静地绽放在水面上。

这突如其来的雨打破了水面的平静,未草跟着水面荡起的波浪一起浮沉。

  对于人来说无足轻重的东西,对于花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,这份从天而降的重量轻而易举地打落了池边的花菖蒲和半夏生,蓝白交杂的花瓣落到了池面上和草丛里,在雨水的打击中,失去了落英该有的美。

  本该是合上花瓣,陷入沉睡的时刻,未草却依旧开着,在这风雨中倔强地开着,硬是不肯落下一片花瓣,赢得了廊上人惊奇的目光。

  又一杯酒入喉,这场来得突然的雨也突然地停了,屋檐沥沥地滴着水,池边的葱郁弯下了一根枝,雨露沿着叶脉滚落到池面上,又是一场浮沉。

  风没停,徐徐地吹着,带着充足的凉气,拂过白色的发丝,脑后的兜帽被吹起了一点弧度,羽织的下摆也跟着风在摇摆。

  饮尽最后一滴酒,将空了的酒壶置于身旁,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,为了这阵盛夏里久违的凉风,也为了这壶尽兴的佳酿,但更多的是为了这份难得的安宁。

  闭上眼靠在廊柱上,正想好好地享受这空闲宁静,却感应到了好几股不同的气息,往庭院这里赶来,每一股气息都熟悉得让人头痛。

 “怎么来得这么快?真是难缠啊,这群阴阳师。”廊上的人睁开眼,无奈地说道。

  撑着廊沿,拿起太刀,从廊上站起,踏在还带着滚滚水珠的草地上,被雨水打湿的衣物瞬间恢复了干爽。

  又一股凉风来袭,庭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败落,花菖蒲只剩下花茎,长着半夏生的地方徒留光秃秃的一隅,池边的葱郁只余下干瘪的枯枝。

  池子里散发着死水般的恶臭,水面上的未草却盛开着,这是庭院里唯一还鲜活的存在。

  饮酒的人就这样消失了,唯有外廊上酒盏和酒壶,证明他来过。

 “白鹤在哪里?!”最先赶到的是一名穿着黑色狩衣的男子。

  匆匆破门而入之后,看到的只是一副衰败景象。

  两个童子打扮的小孩飘在空中,绕着庭院和破旧的家宅转了一圈,只带回了一尊酒壶以及一杯酒盏:“大人。”

 “又让他跑了!”男子气急,抬手一划,一道风刃出现划开了两个童子的腰身。

  预想中的残忍画面并没有出现,两张残破的纸人,连同原本在童子手中的杯盏,都落到了地上——他们只是受男子操控的式神——这位男子是一名阴阳师。

  失去了两个式神,男子也没有在意,从袖子里掏出两张完好的纸人,夹在了指缝里结印念咒。

  两个童子模样的式神再次出现,漂浮在空中,恭敬地向法师喊到:“大人。”

 “你们给我继续去寻找白鹤的踪迹。”男子立刻给这两个新召唤出来的式神下命令,“我能不能成为阴阳助,就看这次的了!绝对不能失败!”

 “是!”童子恭敬地向男子躬身行礼,然后就往屋外飞去。

  离这宅子的不远处停了一辆牛车,车盖上残留着不少雨露,正缓缓地沿着车盖的弧度滑动,小小的雨珠经过一番滚动汇聚在了一起,最后在边缘处坠落,落入牛车旁的小水坑里。

  拉车的青牛在左右晃动着身体,想要甩掉身上的水。

  牛车的附近都是湿润的一片,车辕底下却是干的,竟是在下雨前就停在这里了。

  车内端坐着一男子,水蓝色的发丝一丝不苟地被束起,乌帽外不留一根碎发,白色狩衣规整得穿戴在身上,正闭目冥想。

 “叠红。”男子睁开眼,唤了一个名,低声下了一道命令。

 “是,主人。”一道清脆的女声在车内响起,却见不到女子的身影。

  车门的帘子无风自动,抬起了一角又放下。

 “走吧。”男子低垂着眼,向车外说道。

  青牛一声长哞,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驱赶着,拉着车拐进了大道。

  牛车离开后,那片遗留下来的干燥地面凭空出现了一个人,白发白衣——是刚刚在庭院里饮酒的人。

  他盯着脚下这块特殊的地面看了一阵,便抬脚就往平安京郊外的山林跑去了。

  

  永保元年,水无月的一个夜里,天皇在内里闲逛,见一白鹤在池中游玩,以其是神使降临,想把白鹤圈养供奉。

  不料在天皇靠近之时,白鹤展翅而飞,天皇着急,随即找来了在阴阳寮里供职的阴阳师,下旨“但凡带回白鹤者,晋封阴阳助。”

  阴阳师们皆出动寻找白鹤,民间的法师们听闻此事亦蠢蠢欲动,想借此获得天皇的认可。

  现已到了叶月,无论是阴阳师还是法师都一无所获,天皇的旨意一日未撤,众人寻找白鹤的热情就一直未消。

  如今各方势力都聚在了平安京郊外的一座山里——这里是用式盘占卜出来的白鹤目前的所在地。

  吵闹的人声逐渐侵占了整座山林,一批又一批的人进到了山里,想要找到那道白色的身影。他们都穿着同一个款式的衣服,却又在一些细节上,暗示出他们不是一路人。

  “真是吓到我了。”身为目标的白鹤,一点都没有自觉性,正大摇大摆地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,打量着不断路过树下的各方人马。

  夏季的树木长得繁茂,茂密的枝叶层层叠叠,把藏在里面的人完美地遮盖了起来。

  不过白鹤作为大妖,即使没有这些树木遮挡,在这些阴阳师和法师面前隐藏身形也不在话下。

  “找到了吗?!”之前出现在庭院里的阴阳师,不出意外地也出现在了这里,气急败坏地追问着负责寻路的式神。    

  童子听到男子的质问顿时变得慌张,唯唯诺诺地回答道:“不......不知道。”

  “还不快继续找!”阴阳师更加生气地向童子吼道。

  “是!大人!”童子恭敬地回应,然后转身往更深的方向飞去。

  年轻的阴阳师环顾了周边的草丛一轮,没发现什么,便跟着往童子离开的方向跑去。

  “这位的阴阳术还需要好好磨练。”白鹤把刚刚的场景全收入眼底,还对阴阳师的能力进行了一番点评。

  一时好奇跑进了皇宫游玩,没想到引来了众多阴阳师,硬是被追逐了两个月。白鹤倒不后悔,还有点乐在其中,靠在树干上继续观看着山林里的闹剧,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甩掉这群阴阳师。

  这时树下又来了一人,穿着白色狩衣,因在山路行走的原因,几缕碎发从乌帽的边缘露了出来,那是跟不远处映着天空的湖面一致的水蓝。

  他的神态温和,态度从容,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,跟前面急躁的法师是大大的不同。

  「是他。」白鹤认得这个人,确切来说,在一众追着他不放的阴阳师里,他就只记得他。

  也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,只是被一群阴阳师追追赶赶、威逼利诱,逃跑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包围圈外停着的牛车,透过吊窗瞥见了端坐在里面的阴阳师。

  两个月来,这个场景出现了很多次,于是记下了这个人。

  “请问能见一面吗?白鹤殿?”阴阳师走到白鹤藏身的树下,恭敬地行了个礼,提出了见面的请求。

  「被发现了。」不过白鹤并不觉得惊讶,这位阴阳师的事迹在他混迹平安京的这段日子里已经听闻了不少——此世间最有天赋的阴阳师——要是对方不能识破他的隐匿法术,那也担不上这个名号。

  既然被识破了,那见一面也无妨,要打起来的话,白鹤也不是打不过。

  树枝一阵抖动,树叶间摩擦发出飒飒的声音,在树上的人就落在了地上。

  “有什么事吗?”抱着刀靠在树上,白鹤看着眼前的青年,“如果是想把我抓去天皇那里,那你可以放弃了。”他是妖,对被当成神使供养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。

  “在下只是想跟殿下谈个交易。”青年抬手轻轻一招,白鹤藏身的树上就飞下来了一只纸鹤,落在他身边,消失在他的袖口处。

  白鹤看着那纸鹤,眯起了眼。

  “放在殿下身上有点难,所以就让它一直跟着了。”青年微笑着解释道。

  纸鹤是靠咒术驱动的,阴阳师的气息并不明显,而且白鹤正被一群阴阳师追赶着,反而不会注意到纸鹤的存在。

  “你比刚刚走过的那个阴阳师高明多了。”

  “承蒙您的夸奖,不胜感激。”

  其他的阴阳师并不是想不到用式神追踪白鹤的方法,那个阴阳师用的童子就跟纸鹤类似,只是童子能被白鹤轻易地察觉,所以一直只是往大致方向跟着,并不能像纸鹤一样贴身紧随。

  这也跟阴阳师修行的水平高低有关,对于操纵式神以及法术运用都是一大考验,这一番下来各位阴阳师的水平是高下立见。

  “说来听听,那个交易。”白鹤肯定了这位阴阳师的实力,打算听听他所说的交易。

  “成为我的式神,我可以帮殿下摆脱这次麻烦。”

  “哈哈哈哈,成为你的式神?”白鹤发出一声嗤笑,“那我还是继续跟阴阳师们玩追逐游戏吧。”

  “我不会给殿下下任何命令,您依然可以像现在这样自由行走,这一点我可以另外定下一个契约作为约束。”青年自然知道白鹤在顾虑着什么,既然是交易,他当然要给对方平等的条件,“我保证,只要您完成了我的条件,式神契约就会解除,您能重获自由,而我也欠您一个人情。”

  白鹤心里在权衡着这个交易的利弊。

  他虽然不介意带着阴阳师们在平安京里溜圈,但他还有很多地方想去,一点都不想在去其他地方的时候,身后跟着一群累赘。

  成为青年的式神,靠着契约的力量隐藏自己的气息,暂时躲过这个风头,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  而且这还能让青年欠他一个人情。

  让阴阳师欠妖一个人情,这听上去真是充满惊吓。

  “那个要我完成的条件是什么?”白鹤被青年说动了,但有事情还没弄清楚的时候,还不能贸然答应。

  “抱歉,现在还不能说。我能保证的是,这个条件不会很难。”

  “条件不难?你完成不了吗?”白鹤在估量着他话里的可信度。

  “这件事只有殿下能完成。”青年恭敬地朝白鹤行了一礼,淡金眼眸紧盯着他,眼神透露着坚定。

  不远处传来了另一拨阴阳师的声音,白鹤终是下定了决心。

  “成交了。”不再靠着树干,白鹤站直了身,踱步到青年面前,亮金色的眼看向他,叫出了那个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记在了心里的名讳,“一期一振大人。”

  一阵风在青年的脚下腾起,吹起了他露在乌帽外的碎发,双手结印在胸前,画着桔梗印的符咒出现在了指尖。

  “殿下的名字是?”

  “鹤丸国永。”

  把写着真名的契约贴交付,白鹤的身形消失了一瞬又出现。

  “入式神见幻梦。”

  附上白鹤真名,轻念一句咒语。

  式神契约结成。

——END——

•思来想去,第一章实在是很不满意,所以作废,发出来留个纪念,这一章重写

•我还是先把本子还要收录的另外两个pa写完再回来研究这篇主打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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